林火看着手中赤脊直刀,他从虞城口中知道了她的名字,“魔刀,万击。”劫剑千磨,魔刀万击。他不知道两者的故事,但从名字能够猜测一二。想不到老爷子留下的答案,竟是这刀。魔刀不复其名,方一拔刀出鞘,便觉杀意上涌,难以自制,以后不到万不得已,不能轻易使用。现在想来,与闻天对战之时,即便用了双手剑,仍觉阻滞。原因出在此处,那剑谱应是刀剑合璧。只是,老爷子当年为何将这刀抛于湖底?因为这刀魔性过重?林火突觉背脊一寒,手中直刀,如若滚烫烙铁,让人拿捏不住。今日这刀救他一命,可杀性深重,若是那一日,林火伤了身边之人,那才是后悔莫及。林火望向冰湖。或许那里才是这把刀真正的归宿。林火犹豫不决。转念一想,老爷子留下这般线索,绝不会坑害于他,这劫必有解决之法。想到此处,林火便将刀剑还鞘,去看山师阴。后者正在尸身上摸索,他见林火望了过来,转过身去,微微低头。林火站他身后,淡淡说道:“你不该瞒着我。”山师阴并未回身,“九婴可不是什么好身份。”林火有些气愤,“我们是兄弟啊!”山师阴身上微微一僵,缓缓转过身来,嘴角含笑,“那我的好兄弟,我们是不是应该关心一下南柯姑娘的死活?”林火挠了挠头,望向南柯姑娘。她腿上的伤口不浅,幸好虞城手下留情,特意避过血管,否则此刻早已失血过多。山师阴从大胥博身上搜出伤药,交到林火手上,朝南柯努了努嘴。林火拿着伤药发愣。山师阴无奈摇头,“给她上药。”林火脸上一红,“这不太好吧,男女授受不亲。”山师阴按住额头,叹了口气,“那你就让她流血而死吧。”林火朝南柯走去。南柯昏迷在地,双目紧闭,眉头微锁,仿佛在梦中依旧煎熬。林火有些忧心,他总觉得南柯姑娘心中积压太多,怕她被重压击垮。蹲下身子,检查南柯伤势。虞城刺中右腿,鲜血淋漓。隔着外裤无法处理伤口,需得将伤口处衣物撕开。撕开一个姑娘的裤子?林火只觉得额头冒汗,回头望向山师阴。山师阴扭头望向别处,不予理睬。林火无奈,咽了口唾沫,把心一横,就要去撕南柯裤腿。南柯睫毛颤抖,嘤咛一声,醒了过来。林火双手正按她腿上。南柯看了眼林火,又看了眼自己的腿。林火看了眼南柯,又看了眼背过身去的山师阴。南柯接过林火手中伤药,淡淡说道:“我自己来。”林火赶忙背转身去,“我去帮你弄些清水。”南柯摇了摇头,“不用,我们快些离开这里。”只听到“刺啦”一声,应是南柯撕开外裤。林火立在原地,走也不是,留也不是,紧张得掌心冒汗。身后南柯吸了几口冷气,应是正在上药。林火不敢妄动,又听到“刺啦”一声,之后是窸窸窣窣的声响,他猜是南柯撕了衣袂,在给自己包扎。她期间一声不吭,还真是硬气。过了片刻,身后传来一声惊呼。林火立即转身,正见到南柯跌坐地上,她方才是想自己站起来?南柯挣扎着又想站起,林火拉住她的手臂,“我来帮你。”“不用。”南柯想要挣开林火。林火纹丝不动,“不要勉强自己。我来背你。”“不需要!”南柯甩开林火手掌,勉强站着。“谁说不需要的?”山师阴走了过来,上下打量南柯,“知道靠自己是好事,但明知不行,还要硬抗,那就是愚蠢。不仅拖累自己,还拖累别人。”南柯微微皱眉,“我能行。”山师阴指向前方,“你若能走出十步,我就信你。”南柯咬住下唇,颤颤巍巍迈出一步。右腿一抖,身子倾斜,林火赶紧上前,将她护住。“放开我。”南柯满头虚汗,脸色发白,小声说道。林火不再言语,他直接横起双臂,将南柯拦腰抱起,“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。”南柯面色稍稍泛红,“不要抱着我。”林火正色道:“事急从权。”南柯瞪了林火一眼,“背。”“什么?”林火没有听清。南柯咬了咬牙,“我让你背我!”林火呆呆地点了点头,将南柯放下,背转身去。南柯小声说道:“蹲下来些。”林火听话地蹲低身子,身上微感一沉,娇弱身躯趴他背上。南柯在他耳边说道:“走吧。”那声音细不可闻。林火不觉又是脸红。山师阴靠着树干,打了个哈欠,“你们两个,还走不走了?不如在这鬼林子里拜堂成亲算了。”
南柯瞪了山师一眼,“狗嘴吐不出象牙。”山师阴耸耸肩膀,在前领路。他方才一路行来,已默默将来路归途,统统记在脑中。林火背着南柯,快步跟上。三人踏上归途。原在暗中视物极为困难,现在天边透亮,返程比想象中快上不少。沿途兵刃铁海,越发熠熠生光。光透林隙,瘴气朦胧。山师阴记忆丝毫不差,不一会儿,三人便到了第一处小湖。林火想起夜空里那声惨叫,便想到众多门人依旧尸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