动过手了?”都大锦忙道:“不,不,是他自行……”一句话没说完,拦在前面的一个秃子抢着问道:“那屠龙刀呢?是在谁的手中?”
都大锦愕然问道:“什么屠龙刀?便是历来相传那‘武林至尊,宝刀屠龙’么?”那秃子性子暴躁,不耐烦多讲,突然翻身落马,抢到大车之前,挑开车帘,向内张望。
都大锦见他身手矫捷,一纵一落,姿式看来隐隐有些熟悉,心想:“武当创派祖师张三丰曾在我少林寺住过,他武当派武功果然未脱我少林派的范围,说是独创,却也不见得。”当下更无怀疑,问道:“各位便是名播江湖的武当七侠么?那一位是宋大侠?小弟久闻英名,甚是仰慕。”那面生黑痣的人道:“区区虚名,何足挂齿?都兄太谦了。”那秃子回身上马,说道:“他伤势甚重,耽误不得,我们先接了去。”
那脸生黑痣的人抱拳道:“都兄远来劳顿,大是辛苦,小弟这里谢过。”都大锦拱手还礼,说道:“好说,好说。”那人道:“这位爷台伤势不轻,我们先接上山去施救。”都大锦做事老到,拉住车辕,说道:“还是由兄弟亲自护送伤者上山,亲手交给张真人,免得日后更有纠葛。”那人道:“都兄放心,一切由小弟负责便是。”
都大锦一想,早些脱却干系也好,便道:“那么可否请武当派给个凭证,我们好向客官交代。”那脸生黑痣之人解下背负的长剑,双手托了,交将过来,说道:“这是兄弟的佩剑。剑在人在,剑亡人亡,以此作为凭证,应该足够了罢?”都大锦惶恐道:“不敢!”躬身双手接剑。他听对方言语说得重了,而对方盛名之下,自己也有些胆怯,何况已到了人家地段,又拿了对方佩剑在手,即使自己坚持上山,亲眼见到张三丰,还不是要交了人、给人轰下山来,恐怕连这柄佩剑也会给拿回,反落得两手空空,没半点凭证。他微一踌躇,便道:“好,那么我们在这里把人交给武当派了。”
那人一喜,说道:“都兄的镖金已付清了么?”都大锦道:“早已收足。”那人从怀中取出一只金元宝,约有二十两之谱,长臂伸出,说道:“些些茶资,请都兄赏给各位兄弟。”都大锦推辞不受,说道:“二千两黄金的镖金,说什么都够了,都某并不是贪得无厌之人。”那人道:“嗯,给了二千两黄金!”他身旁二人纵马上前,其中一人跃上车夫的座位,接过马缰,赶车先行,其余四人护在车后。
那面生黑痣的人手一扬,轻轻将金元宝掷到都大锦面前,笑道:“都兄不必客气,这便请回临安去罢!”都大锦见元宝掷到面前,只得伸手接住,待要送还,那人勒过马头,急驰而去。只见五乘马拥着一辆大车,转过山坳,片刻间去得不见了影踪。
都大锦看那金元宝时,见上面捏出了五个指印,深入数分。黄金虽较铜铁柔软得多,但如此指力,却也令人不胜骇异。都大锦呆呆的望着,心道:“武当七侠的大名,果然不是侥幸得来。我少林派中,只怕只有几位精研金刚指力的师伯叔方有如此功力。”将对方所交佩剑拔出鞘来,除入手沉重之外,并无特异之处,心想以武当七侠的声名,佩这样一口寻常钢剑,不免有欠冠冕。
只听祝镖头说道:“总镖头,武当门下的子弟未免太不明礼数,见了面也不通名道姓,咱们千里迢迢的赶来,到了武当山脚下,又不请上山去留膳留宿。大家武林一脉,可太不够朋友啦。”
都大锦心中早就不满,只是没说出口,淡淡一笑,道:“省了咱们几步路,那不好么?少林子弟进了武当派的道观,原本有几分尴尬。两位贤弟,打道回府去罢!”
这一趟走镖,虽没出半点岔子,但事事给人蒙在鼓里,而有意无意之间又处处给人轻视,武当七侠连姓名也不肯说,显是丝毫没将他放在眼内,虽然留下了一口佩剑,也不知是真是假。都大锦越想越不忿,暗自盘算如何方能出这一口恶气。一行人众原路而回,都大锦心中不快,众镖师和趟子手却人人兴高采烈,想起十天十夜辛苦,换来了二千两黄金的镖金,总镖头向来出手慷慨,弟兄们定可分到一笔丰厚的花红谢礼。
行到向晚,离双井子已不过十余里路,祝镖头见都大锦神情郁郁,说道:“总镖头,今日此事,那也不必介怀,山高水长,江湖上他年有相逢,瞧武当七侠的威风又能使得到几时?”都大锦叹道:“有一件事,我好生懊悔。”祝镖头道:“什么事?”
说到此处,忽听得身后马蹄声响,一乘马自后赶来,蹄声得得,行得甚是悠闲,但说也奇怪,那马却越追越近。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