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峦回到家中,把正要出门的张鹤龄、张延龄两兄弟给堵住,直接把小儿子拉到正堂去商议事情了。
“你交待为父做的,为父已跟李孜省提过,他没说什么,甚至我觉得他还隐隐有些不太高兴,只是没表现出来罢了……真摸不透他的性子。”
张峦疑虑重重地道。
张延龄笑道:“李孜省最担心父亲预测天机的能耐被外人利用,尤其是有机会上达天听之人,而万安恰好就是一个。
“你想想啊,万安主动对父亲您示好,他能丝毫没有戒心?”
“哦,他是怕我跟万阁老走在一道……这么小心眼儿吗?”
张峦听了还有些不以为然。
张延龄笑着说:“不管怎么样,冒父亲领窥天机之功那人,乃李孜省,他除了怕父亲的本事被人利用外,还担心他冒名顶替的事被人知晓。那可是欺君之罪,他能不慎之又慎吗?”
张峦苦着脸道:“唉,我就说天意难测……这都关系到人心了……为父刚入朝,毫无根基,更不能指望关键时刻太子对我伸出援助之手,真是骑虎难下啊!”
张延龄一副打趣的口吻:“其实压根儿就不用担心,李孜省现在还是要以利用你为主,这过河才走到桥中央,远未到靠岸的时候,他一时半会儿可拆不了桥。”
“咦,他还需要为父做啥?继续推算天机吗?下一步,不会就是推算陛下几时……嗯嗯……不可说,不可说啊!”
自打做了朝官,张峦说话稍微有了点分寸,哪怕只当着儿子一个人的面也不敢随便胡言乱语。
张延龄笑道:“下一步,他应该是想用父亲您来为他炼丹吧。”
“啊?”
张峦大吃一惊。
张延龄分析道:“李孜省不擅炼丹,而这恰恰是邓常恩和赵玉芝等人的特长,陛下现在身体不好,自然无心声色犬马之事,但等身体好转,定会想着服用那种能让人龙精虎猛的丹药,甚至追求长生不老。
“在李孜省看来,邓常恩和赵玉芝等人的威胁始终都存在,一旦皇帝有需求他却无法满足,很快就会丧失当前超脱的地位,而邓常恩和赵玉芝就又有脱颖而出的机会,这一幕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。”
张峦迟疑道:“可是……为父不会炼丹啊。”
张延龄笑道:“在李孜省眼里,爹你懂药理,这就是无与伦比的优势。利用药理来炼丹,只要能达到强健体魄的功效,尤其涉及到壮……邓常恩丹药中所拥有的那种功效就行……”
“啊?你是说……那个?”
张峦又是大吃一惊,“可是为父真搞不出这玩意儿啊。”
张延龄点头嘉许:“对的,爹你就是要保持这种立场。李孜省让你炼丹,你定要说自己不会,即便让你配药你也不能轻易就范。
“问题就出在这儿,我曾跟你说过,陛下今年的身体会每况愈下,要是被人知晓爹你给陛下配过那种药,很多无妄的黑锅都会往你头上扣……既如此,索性从一开始就不掺和,咱袖手旁观就好。”
“明白了。”
张峦似懂非懂,却还是点头,“关乎龙体康健与否的大事,我一概不参与,明哲保身为宜。”
“正该如此!我们的一举一动都牵涉到东宫太子,在这风雨飘摇的当口,爹你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。对了爹,今天我要出门去看场地,顺带开始赚钱大计,您没旁的事,我就先去了啊。”张延龄道。
“别。”
张峦叫住儿子,觍着脸笑道,“儿啊,李孜省在我面前,还提了一件事,说是河间府籍的官员,这次都因我而顺利渡过难关,在考核上均列入优等,也就是说他们都跟着我沾光了。”
“这是好事啊。”
张延龄笑嘻嘻道,“爹,你这会儿不应该去找咱们家那位二伯,在他面前好好扬眉吐气一番吗?叫住我干嘛?”
张峦有些为难:“这不……还关乎李孜省的官位么?听说他的官职也要往上升一升,他问我,到底是升尚书还是升左侍郎,我该怎么回答?”
张延龄笑答:“你当然说以他的功绩,能直升礼部尚书啊。不然呢?”
张峦一脸认真地问道:“他真能升尚书吗?”
“当然升不上去!”
张延龄报之以不屑。
“你个臭小子……拿你爹我逗闷子呢?升不上去你还让我这么说?”
张峦听了儿子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