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听着便耸人听闻。”
汪机道:“此举莫非是想让他父亲在杏林背负恶名?”
“大概……是这层意思吧。”
秦昭颔首道。
汪机长长地舒了口气,道:“在下明白了。”
“您明白了?”
秦昭更加费解了。
张家老二打哑谜也就算了,你竟也在这儿跟我装起来了?
就我这个中间带话的人被蒙在鼓里。
汪机道:“秦当家,实不相瞒,最近有太医院的人前来找我,征询有关肝病治疗方面的情形,还说打算以我出面为人治病。”
“太医院,难道是……”
秦昭一脸震惊。
提到太医院,自然会联系到皇宫,想到皇宫难免就会跟皇帝牵扯上。
汪机叹道:“虽然他们未对我说明是给谁治病,但以其讳莫如深的态度,我便知道背后关系重大,所以当场便拒绝。想来张家人要点醒我的便是这件事。”
“那是……该避避。”
秦昭此时融会贯通。
如果皇帝生病,那张家的举动就能说得通了。
没人愿意背负责任。
但张峦……是不是太没担当了?
这还是那位为治痘疮身陷险地,兼济天下的张神医吗?
汪机道:“以我所知的病患情况,我猜测,此人罹患肝病应非朝夕,且病情迁延日久,或在一年半载内便有急剧恶化之迹象。到时只怕……”
“明白了。”
秦昭理解地道,“那您是该立即离开京师,回徽州一趟。正好那边……妾身有些事,烦请汪先生帮忙处置,这边也会送您一份厚礼作为答谢。”
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,秦昭是个聪明人,你汪机不想给皇帝治病,张峦想来也是如此。
你俩都判断那病患可能就是一年半载的寿命,且人力无法挽回,那还逞什么能?
汪机道:“难怪这几天,总觉得有人盯着我,甚至是……有人不时就到我坐诊的地方问询一些怪异的肝病症状,寻求根治之法。”
秦昭试探地问道:“您是说,有人暗中盯梢您,甚至假手他人询问有关治疗肝病的细节?药铺内代替他人来问诊并抓药者,许多动机都不单纯?”
“嗯。”
汪机点头。
秦昭道:“那汪先生不必去与张大人辞行,我这里正好有几条船要往通州,您到通州后不管是继续乘船,还是改乘马车南下都可,沿途跟着商队走,应该……无虞。”
她可是聪明人。
种种迹象说明,汪机这边已经被人盯上了。
不仅仅是太医院的人可能会利用汪机,甚至皇帝身边一些人也会留心京师中名声不错的大夫,暗中盯梢的同时,随时把他们拉回去当垫背的。
汪机站起来,拱手相谢:“多谢秦当家鼎力相助。”
秦昭跟着起身,笑道:“抱歉,乃妾身给汪先生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。”
“没有没有。”
汪机摇头道,“能往兴济去,再到京师来,乃汪某生平最有意义之事。此行收获颇多,让我接触到太多的人情世故,是是非非。此番欠秦当家一个天大的恩情,您以后有驱驰,只管吩咐便是。”
秦昭听着就一阵暖心。
投桃报李,帮了汪机,汪机也重情义和承诺,想的是如何回馈,这话说得就很是入耳和中肯,并不是在敷衍她。
这也是她信赖汪机的缘由。
“汪先生医德高尚,乃我徽州杏林典范,切不可被宵小之辈所利用,牵扯到无妄的灾祸中去。那位张大人虽未亲自出面,却让其子出言提醒,想来也是不想让汪先生卷入皇宫内苑的是是非非。”秦昭道。
汪机叹道:“那位张大人,实乃世间高士。胸襟非常,我所不及也。秦当家,你我后会有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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