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柳皇后的双眼有些通红,她忍不住问道:“若是宇文邕和刘桃子在年小的时候也吃了我儿这样的苦,他们还能有那么大的成就吗?你多少年与他分居两地,多少年不曾看过他.可知那些人都是如何欺负他的.”
一说起这个,陈顼就无言以对了。
柳皇后让儿子过来,拉着他的手,“你将来是要做大事的,不可如此怠慢,往后要好好学习,勿要忘了我们过去所吃的苦,勿要让我担忧,好吗?”
听到母亲的话,陈叔宝这才恢复了些生机,在父亲面前,他就像是个尸体,几乎没有什么表达。
他朝着母亲点点头,表示自己记住了。
柳皇后又提醒道:“陛下方才说的都是气话,你去跟他道个歉,往后勿要再犯,你的父亲,还有你的弟弟,都是爱你的。”
陈叔宝走到父亲面前,跟他道了歉。
明明是父子俩,可彼此对视的时候,却有着说不出的生疏和尴尬。
两人就像是面对陌生人。
陈顼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了,只是挥了挥手,让儿子回去。
他自己带着柳皇后也是快步走出了这个乌烟瘴气的大殿。
走在路上,柳皇后忧心忡忡,“陛下怎么能说出叔陵比叔宝更适合当太子的话呢?”
“叔宝听了,他心里会怎么想?”
“叔陵若是知道了,他心里又该怎么想?”
陈顼却不是很在意,他挥了挥手,“这有什么呢?还能同室操戈不成吗?”
柳皇后严肃的说道:“这种事怎么好说呢?”
“叔陵只比叔宝小了一岁,又性格火爆,犹如烈火,陛下再也不要说这样的话了。”
陈顼无奈,只是摇着头。
他对长子颇为失望,尤其是看到北面的两个家伙之后,这种想法就更是激烈,他快四十岁了。
按理来说,这个年纪绝对不算老。
但是一想到北面两个邻居的年纪,陈顼就不由得毛骨悚然。
这两个畜生都没满三十岁啊!!
以如今自家儿子所表现出的才干来说,陈顼完全不敢想象自己要是走了,陈国会变成什么模样。
让自家这个傻儿子面对宇文邕和刘桃子??
看着陈顼的脸色,柳皇后似乎能猜到些什么,她温柔的拉住了丈夫的手,“陛下勿要担心,总会有办法的,陛下,我最近前往寺庙,看到寺庙里多了许多奴仆,我单独召见了几个,询问之后才知道,这些人过去都是当地的农民,修建寺庙之后,就被夺了耕地成了人家的私奴。”
“这样可不太好,庙堂的税赋,靠的是这些有耕地的农夫,若是农夫都成了寺庙的佃户,那就没人缴税,所有的开支都会压在其余那些还留有耕地的农夫身上,越来越重,使他们越来越少”
陈顼摸了摸下巴,“嗯皇后有什么想法?”
“我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而已,只能观察到自己身边的一些事情,陛下处置全天下的大事,哪里需要我来出谋划策呢?只要我的话能对陛下有些帮助,那就足够了,绝对不敢说什么自己的想法。”
陈顼心情大好,笑了起来,温柔的看向妻子,“积善得此佳人也。”
柳皇后只是笑了笑,又补充道:“还有,叔陵的年纪也大了你看,是不是该将他外放到地方上去,让他也开始为国分忧呢?”
“好!”
一行人马,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建康城。
一个十来岁的少年,披着甲,骑着战马,格外的潇洒。
若只是看其体型,此人跟陈叔宝简直一模一样,身高体重都差不多,可若是看他的脸,他便更像陈顼,眼睛更小一些,更长一些,可这就让他看起来有种莫名的阴冷和恶毒。
他一直都是笑着,可那笑容也显得阴森可怕。
跟在他身边的骑士们,皆是一言不发,看向这位少年的眼神有些惧怕。
这人唤作陈叔陵。
正是陈叔宝的弟弟,在家排行老二。
陈老二跟陈老大是截然相反的性格,他们俩只差了一岁,当初也同样当过人质,可长大之后的性格却各自走向了不同的极端。
老大性格较为内敛,父亲不在的时候像是服了散的魏晋名士。
老二性格格外粗暴,父亲不在的时候像是提着刀的鲜卑老手。
一个家里能出这么两个玩意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