觉得呢?”
张延龄却道:“审问太监这种事,爹你怎么都得回避一下,别卷入其中,让覃昌看情形来决定分寸,你把握不好的。”
“我不是有你相助么?就算我把握不好,你总该没问题吧?”张峦道。
“不行。”
张延龄断然摇头,“我也把握不好……照理说,以梁芳谋废太子这件事的恶劣程度,太子登基后,应该将他大卸八块才是……但因为他是给先皇办差,以咱这位陛下的性格,就不太可能会杀他……你说这么个人,该如何论他的罪?”
“不杀?”
张峦显得很不理解。
就算不灭九族,居然连人都不杀?
“对,基本是不会杀的。”
张延龄笃定地道,“这是太子的性子使然……但凡能饶恕的,他基本都会宽赦。且梁芳之前一直听命于先皇,几乎都是按照先皇的意思行事,在讲究忠孝的太子看来,惩办先皇时期宠信的中官,就相当于是他对先皇的背叛……太子不太可能会为自己谋个不孝的名声。”
张峦摇头道:“你这样说可就大错特错了……杀奸臣,还讲什么孝与不孝?
“再说了,那邓常恩和赵玉芝等人,先皇在时照样得到宠信,现在不也一样被下了诏狱?听说还会定死罪呢!哦对了,还有继晓和尚……很多人都遭殃了!我觉得,你姐夫做事还是挺果断的。”
“呵呵。”
张延龄笑了笑道,“那是父亲你跟陛下接触得不多,不了解他的性子。你觉得,他是那种杀伐果断的人吗?”
“这……”
张峦想到女婿对自己那和颜悦色的模样,便觉得不真实。
再想想儿子的话,他终于明白过来,儿子并不是在诓骗他。
“行了爹,你先去办事,等你见过人,问出点儿什么来,我们再具体问题具体分析。”张延龄道,“我这边试验到了关键时期,你少过来打扰……我还等着给姐姐和姐夫赚点儿零花钱呢。”
“嘿,你姐夫是皇帝,姐姐很快就将是皇后,用得着你来赚钱?别瞎操心了!就算你赚到徽商那么多的钱,也不可能会对大明朝廷有实质性的帮助……为父真的不是打击你,一个国家的收入,远不是区区商贾可以比拟的,你一定要认清现实啊,儿子!”
张峦这会儿又拿出老气横秋的口吻,说得好像他多有人生经验一般。
……
……
城内一处官宅内。
梁芳和韦兴被单独看押,二人如丧考妣,均知大限将至,各自盘算着如何才能保住性命。
也就在他们到京的当天下午,临近日落时分,张峦和覃昌来到了这处地方。
“张先生,都乃咱家的一点小心意,您不介怀就好。”
覃昌谄媚地笑道,“先前多亏您在太皇太后和陛下面前美言,还有在先皇跟前……这才让在下能继续为朝廷办事,效忠陛下。”
张峦心说,我那时候帮的你,怎么到现在你才想起来给我送礼的?
但再一想,好像时间间隔也没多远,先前都在忙着给薨逝的皇帝办丧事,选山陵,恐怕没顾得上这些。
张峦道:“实在是受之有愧啊!朝中有几人能像覃公公这般老成持重?过渡时期有如此深厚的人脉和本事?其实应该是我给你送礼才对,多谢你之前的照顾……东西我会让人给你送回去。”
“千万别。”
覃昌急忙阻止,“要是您退回来,以后在下都不好意思在您面前抬头了。”
“覃公公,你也是……唉!”
“张先生,您收下就好,只是一点私人馈赠,咱家绝对没有旁的意思,他人也不会随便说什么。”
覃昌生怕张峦太过正直,连一点私人馈赠都不敢收,心里惴惴不安。
张峦叹道:“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……以后覃公公您有事,只管说,我能办到的,一定效劳。”
“好,好。那以后,在下也不跟您客气。”
覃昌心说,要的就是你这句话。
眼下正要与你一起办事,你别给我找麻烦,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。
……
……
二人进了官宅大门,就在那儿交谈。
附近看着这一幕的厂卫人员,还以为两位大人物在谈论什么要紧事,却不知二人只是为了送礼的一点小事,在那儿争得你来我往,最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