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闻前言，白如絮脸上还是那副儒雅随和的笑容。
但又闻那一声“斗之力，三段！”，他的表情瞬间就像是根拉紧的琴弦，现出一丝细不可察的变化。
就快要紧绷断裂了。
不过他城府极深，转眼便平复如常，看着樊笼中的顾惠，平和到：
“这满地都是你同窗的尸骨，如此丰硕的营养会在此处积养出几根最为茁壮的参天之树。”
他并未反驳那句话，而是陈述着事实。
顾惠不应，反而无厘头地说：
“和别人说话之前，先问别人的名字。”
“......”白如絮看着他，无语以对。
探子提供的情报说这个人思维跳脱，做事没有章法，可之前于空中那么一观察，现在这么当面一见，才发现......
此子，脑子可能有点问题。
那中年猛汉开口，代公子问道：“那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顾惠此时充满少年活力，骄傲出声：
“我叫顾惠，拔剑四顾的顾，柳下惠的惠。”
听见如此说法，白如絮产生了点兴趣：
“你话语中的拔剑四顾，可谓何意？”
饱览过百余军卷，千余古书，这四个字深有意境，满含韵味，仿若文中武圣。
拔剑却四顾，前后左右共四方，但实则是在说所有方向，可哪位剑客能有那种精力？难道顾左不顾右，顾前不顾后？有点意思。
果然是那乱世魔书的作者，白如絮心中暗叹，更坚定了活捉其回去的决心。
“哼哼。”顾惠轻哼两声，得意道：
“意思就是你无法能在双岚境内杀不死任何一个双岚人。”
怎么又绕回去了？
沉默片刻，白如絮缓缓开口：
“我确实没有在双岚境内杀掉任何一个人。”
“目前都是他干的。”白如絮指向下属。
“......”
嘶，好像是这样，顾惠没想到对面那书生居然是个有梗之人，但好在他从不要脸，厚颜主动道：
“不是你，是你们。”
白如絮不喜欢废话，下属见状替他答道：
“你的同窗已经死光了。”
事实摆在脚下，可见那少年脸上笑意浓烈，白如絮略带意外：
“情报中只说你思维跳脱，说话古怪，行事不合常理，但现在看来......似乎还有些无情？”
同窗浇筑的尸山血海就在面前，有情之人怎会笑。
顾惠反问：“是因为我在笑？”
“莫非你不是在笑？”白如絮心想真有趣。
“我笑是因为高兴。”
对死去的学员诸子保有敬意的中年猛汉嘲问：“因为死了这么多同窗？”
顾惠的表现让他非常不舒服，若非公子下令要活的，他早就动手了。
“自然不是。”
白如絮不解：“那是为何？”
“因为你来了。”
白如絮觉得很有意思：“你崇拜我？”
这也太自恋了吧。
白眼一翻，顾惠阴阳怪气道：“因为你长得好看？”
白如絮从没遇见过这么奇怪的人，纵使看过的那万卷之书中也没有，“即便你的同窗全死了，见到我你也这么高兴？”
顾惠嘿嘿一笑：“见到你确实十分高兴。”
“究竟为何？”白如絮想不出自己究竟有哪里能如此吸引那少年。
“因为你是位名声在外的将军。”
顾惠看着对面那白面书生，仿佛看着一堆白花花的纹银。
“然后呢？”
听闻此言，白如絮突然有种荒谬之感，难不成那顾惠想活捉自己？
他不禁笑了，觉得想法有些天真，不管是对面的，还是自己的。
站在樊笼中，顾惠道：
“然后，你将成为我双岚的阶下囚。”
此番言论，那下属男子觉得可笑，忍不住道：
“你一个区区学子，被禁锢在樊笼中，就连你们仰仗的首席也因为施展了密法而战力大减，你何胆口出狂言。”
即使是他，都对命丧自己之手的学员抱有尊重，而这个狂子身为亡魂同袍，却是视若无睹的态度，让他心中愤怒，为那些学院学子不齿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