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随云轻轻点头道:“你一生命格实为坎坷。你前半生走得却顺,先是得拜明师,修成大道。又入得凡尘,享人间富贵。这其间虽有小挫折,也没有什么大碍。但我观阁下气色,如此风光,只有四十余年。四十年后,阁下当有一劫。若是道友躲得过,此后一帆风顺,仙途不可限量。若是道友躲不过,则性命休矣!”闻仲听得对方如此言语,不似戏言,不禁微微变了脸色。沉声道:“道友既然看得明白,却不知其中可有甚么解救之法!还请道友看在同道中人的面上,不吝赐教,救拔则个。”李随云微叹道:“天意难违,我又有什么办法?况且人力有时而穷。道友好生防备也就是了。”闻仲力求之,不肯放李随云前行。孔宣在旁见了,心中也自老大不忍。他凡事看得明白,李随云来此固然别有目的。但他所言之事,当非虚言。毕竟他最善推演天机,看到一人之命数,又有什么不妥之处?他按耐不住,也开言劝道:“师父。我等受闻道友如此款待,怎好袖手旁观?况且闻道友如此求恳,您便与他指条明路罢。”李随云看了一眼孔宣,又看了看闻仲,长叹道:“你一生逢不得一个‘绝’字。四十年后。你再有军事,需走水路,莫行陆路。如此,可略解你之劫数。你大劫之事,当有贵人相助。到得那时,你若明了天道。自然可逃此劫难。若是看不透……罢、罢、罢。”闻仲听得李随云言及自己逢不得“绝”字,心中愈加信服。盖因自己出师之前,其师金灵圣母曾言他一生日万事尽顺,唯逢不得“绝”字。此事只有他和师父知晓,如今李随云说将出来。可见其道行之深。闻仲也看得明白,此人确有神通。不由得起了爱才之念,急命左右将来宴席,宴请李随云师徒。席间,他又频频相劝,奈何李随云不露丁点口风。被逼地急了,只答应随他入宫面见商王。此时商王为太丁。此人自登大宝,端的勤恳,将朝政治理得井井有条。此时商朝强大无比,君明臣贤。满朝文武,都是济世之能臣,定国之良将。此时商王朝国力,可称极盛。盖因前代商王积累甚众,到得此时,仓縻尽满,府库充盈。带甲之士三十余万,端的是威服四方。此时天下八百镇诸侯齐聚都城,但见诸诸位奇装异服,不一而足。众诸侯正在朝堂之上与太丁欢饮。忽左右报说大将军闻仲求见。太丁心中疑惑,这闻仲方才出去,怎地又回转回来?他看了一眼左右,随即叫宣。不过片刻,但见闻仲顶盔贯甲,大步走将过来。此时闻仲在商朝中,也算得上举足轻重地大人物。他先是平定东海叛乱,又大战西方叛军,助西伯平定贼寇。还率领大军镇压了异常浩大的奴隶起义,可以说是商朝第一战将。他麾下地魔家四将、窦荣等将,虽然年纪轻轻,但一个个也都是威名赫赫,功勋卓著。不过闻仲哪里都好,就是脾气过于刚硬,不够圆滑。朝中也有奸臣,虽然不为大害,但总是搅个不休。闻仲自然不能和诸奸相合。不过太丁正是看中了这一点,方才将闻仲放到了如此高位,最起码这样的人没有什么威胁。太丁见闻仲一身甲冑,眉头微皱,淡淡的道:“闻卿,你不是回府歇息去了,怎地又赶将过来,且顶盔贯甲,难不成又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?”闻仲急道:“好教陛下得知,今日臣在街中,见到一个异人。此人极善算命,臣亲试了一试,其言果然不爽,端地是好本事。臣思如此异人,若是放之荒野,诚为可惜,故特荐于大王。”太丁眼睛一亮。他也知道闻仲是道门子弟,神通广大,能呼风唤雨,撒豆成兵。如今听他称赞那人本事,不由得好奇心起,急命人宣将进来。李随云听得宣召,急嘱咐孔宣道:“你随我见那商君,可观满朝文武气色。你不必多言,回岛之后,再与我印证。”孔宣知道李随云要借机教导于他,心中着实激动,连声答应。师徒两个整了整衣服,定了定心神,大步走将进去。入得朝堂,但见左右端坐了不少的臣子,文臣一个个相貌儒雅,武将一个个模样凶恶。又见八百镇诸侯表情各自不一,有地轻蔑,有的不屑,有地疑惑,也有的若有所思,还有几个人眼神诚恳。当然,这只是表面现象,他们内心怎么想的,谁都不知道。李随云昂然而入,见了太丁,打了个稽首,便在台下端立,也不多言,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太丁,似要和对方比眼神地凌厉程度一般。
太丁尚未说话,旁边一员大将已然怒道:“兀那道人,见了大王,怎地不跪?你难道想被斧铖加身不成?”孔宣大怒,急抬头看向那人,但见那人一身兽皮装,相貌凶恶,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,心中颇不悦,正待反唇相讥,太丁开口道:“无妨,道长既有大才,又是方外之人,自然不受世俗礼法之约束。”李随云听了这话,心中暗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