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该赔我全部损失!”
他目光如炬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最后重重道:“就这个条件!爱要不要!要是莫栓这种货色来跟我谈毁约,哼,就算他把全部家当赔给我,我都不会点头!”
“你他妈再说老子杀了你!”莫栓嘴上叫嚣得凶,脚下却像生了根,纹丝不动。不是不想,是真不敢——大青那双冰冷的兽瞳,正死死锁定着他!
“喜山,”一个原本跟着起哄的村民看不下去了,低声劝道,“天扬这段时间确实往里砸了十来万,大伙儿都看在眼里。这次是咱们不占理……天扬只要每户赔一千,认了吧!是咱们对不住他……”
自知理亏的村民们纷纷附和,矛头转向了王喜山。一千块他们还能咬牙拿出来,真要闹到县里打官司,赔的可就不止这个数了!
王喜山叫得最响,心里也最虚。眼看其他人都有了台阶下,他也只能悻悻地就坡下驴。
“商量好了?”莫天扬平静地问,声音听不出喜怒。
“……商量好了,就按你说的办。”王喜山闷声道,避开了莫天扬的目光。
莫天扬无声地叹了口气,疲惫感涌了上来。“标叔,勇叔,麻烦你们去帮他们办手续吧。”
不到中午,原本热火朝天的沙地变得一片死寂。帐篷里,胡标等人唉声叹气,陈宏利、莫红兵、胡振南、曹克雄更是气得破口大骂,把那些背信弃义的村民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。
“宏利,算了,”莫天扬摆摆手,声音有些沙哑,“说到底,还是咱们这儿太穷了。他们手上动辄十几二十亩沙地,这一下子能多拿上万块……想多弄点钱,人之常情。”
“天扬!你也太心软了!”陈宏利急道,“他们都这样对你,你还替他们说话?”
莫天扬摇摇头,目光深邃:“宏利,我爷爷那辈兄弟八个,为了守住这片地方,累死了六个!要真像传的那样遍地金沙,他们能累死在这儿?”
“可……”曹克雄插话,“陈宏利刚打听到,已经有人跟王喜山他们签了新合同!真金白银,一亩地四百!付钱了!”
“签了几年?”莫天扬追问。
“五年!一年一付钱。说明年这时候不给钱,合同就自动作废。”
“听说下午就有机器要开进来!”胡振南补充道。
“签了多少户?”
“就你原来承包沙地周边那些人家。其他人也想签,可那些人说了,他们的沙地还没‘抽样’检测,等确认有沙金,再按同样条件签。”
听到这话,莫天扬心头猛地一跳!这几天他一直在琢磨刘思雨带回的消息,也在网上查了不少资料。此刻陈宏利带回的这个细节——“抽样”、“确认沙金才签”——像一道闪电,瞬间劈开了他心中的迷雾!一丝难以掩饰、甚至带着点玩味的笑容,悄然浮现在他嘴角。
“天扬?!”胡标惊愕地看着他,“都这节骨眼上了,你……你怎么还笑得出来?”
莫天扬迅速收敛笑容,淡淡问道:“标叔,我记得大集体那会儿,这片地……好像还不是沙地吧?”
“不是,”胡标回忆道,“那时候地不算肥,但也没多少沙子。是这二十来年雨水少,冬天风沙又大,地才慢慢退化成现在这样……天扬,你问这个干啥?”
莫天扬轻轻摇头,岔开话题:“没什么,回头我再琢磨琢磨。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,白忙活一场。”
“我们没事,主要是你,损失太大了……”胡标一脸愧疚。
“吃一堑长一智吧,”莫天扬反而安慰起他们,“以后签合同,违约金这块,必须得写明白写狠点!”
“小子,你过来一趟。”帐篷外,传来莫啸低沉的声音。
莫天扬看了眼门口爷爷严肃的面容,无奈地起身,自嘲地笑了笑:“得,挨训的时辰到了。”
胡标连忙低声道:“好好跟老爷子说,这事真不怪你!要怪就怪那些眼皮子浅、见钱眼开的混账东西!”
莫天扬摆了摆手,“没事,爷爷虽说年岁大了,可还不糊涂,他还分得清是非对错。峰叔,准备午饭吧,今天人们火大,去池塘弄几条鱼炖上,大家也该尝尝咱们自己的鱼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