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长阳收回目光,看向茹娘。
他觉得茹娘的声音很刺耳,话里话外想表现着自己的率真大度,不计较。
可偏偏全是挑拨之意。
他轻轻一笑,“那可不行!你我之间的情谊岂能受别人影响。我那夫人自小迂腐,昨日就因为这点小事,跟我闹呢!
以前尚无觉得她这么爱拈酸吃醋,倒让她误会了你!”
茹娘面冷怔目,“长阳,她误会我不紧,可别误会了你。”
顾长阳伸长手,雨伞全遮在茹娘的头上,“茹娘果然同其他女子不同。不瞒你说,我刚刚真怕你跟这京城女子一样,同她争执起来。”
茹娘轻勾起唇,“放心吧!我不是那样小气的人。”
“小气的人,是做不成生意的!”她又道。
“你说得是,成大事者不拘小节。她要真生气,我也没有办法。”顾长阳耸了耸肩,“我们进去吧!”
巷头巷尾有几个看热闹的,见他们走进了宅子,也就散了。
茹娘的宅子里只请了一个哑婆,原先顾长阳没想其他,如今一看,都有迹可寻。
“坐,茹娘唤哑婆烫壶热酒来,正好早上吩咐她买了一些卤煮,适合下酒。我们再喝点!”
“好啊!”顾长阳应下,便坐到了窗台边的桌旁。
等待的过程中,他心里满是石氏眼里的绝决,不由得心慌乱。
茹娘很快回来了,坐到他对面。
“长阳,在想什么?”
顾长阳指着窗外,“只是感觉时光匆匆,这场小雨过后,似乎冷了许多,要下雪了吧!”
茹娘点头,“京城这边才刚入冬。北地那里早就寒风刺骨了。”
顾长阳收回目光,再次投向茹娘身上。
“这么冷的天,北地的贵妇们怕是鲜少出门。”
茹娘刚想点头,却立马警醒了起来,“贵妇们的聚会不管在哪里都少不了。咱们的货,就是去了那里,也不愁卖。
何况,女子嘛,就算不出门攀比,家中也还有夫君啊!
打扮好看一点,夫君也喜欢,不是吗?”
顾长阳低低笑了起来,“你说得对。”
可是从前,茹娘分明不是这样说的,她说北地女子豁达,在那里,女子的地位很高。
即便在家中,女子也不用为了取悦男人而生存。
“酒来了!”
哑婆把酒菜送上来,躬着身子又退下了。
茹娘亲自给倒了两杯酒。
顾长阳又笑了笑,端着酒一饮而尽,“好酒!”
酒过三巡,两人皆有些醉意。
顾长阳满脸通红,“想想同样姓顾,我这个姓顾的却是一事无成,若非重新遇到茹娘你,我哪会知道自己还是做生意的料。
可这又能怎么样?
一南一北,耗时一两月,赚取的也不过数千两!”
茹娘醉眼朦胧,心也怦怦地跳。
顾长阳终于上钩了,他不满足于赚这么一点点银子了。
“长阳,你等着。”
茹娘又离去,不一会儿取了一沓银票过来。
“拿着,这是这次赚的。”
顾长阳拿着酒杯的手抖了抖,“这么多?”
“这是你应得的!”茹娘抬起下巴,“一共两万两!”
顾长阳抓着银票大笑,“两万两,哈哈哈,我不是没有能力,我只是没有本钱而已!”
笑了一会,他把银票塞进怀里。
茹娘看了,十分错愕,“长阳,这眼下马上就过年了,趁着年前我们再入手一批时兴货去北地,能发大财!”
顾长阳点点头,“我觉得北地的银子确实好赚,但我不再想做这时兴货了!”
“为啥?”茹娘掐了自己一把,迫使自己冷静。
“我想做粮食生意,我一直想当粮食大户!”顾长阳端着酒又喝了一杯。
“时兴货只是一时时兴,但粮食不是。
每个人都要吃饭,一餐都还少不了。”
顾长阳倾身过来,拉起茹娘的手,“你一直都很理解我,一定也明白我现在心中所想。”
茹娘她懂个屁,但还是点了点头。
“以前我大哥在的时候,安庆侯是他。我母亲心里也只有他。
后来他死了,他的儿子又是安庆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