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开始这些案子根本无人敢接,不是吗?”蒋致远声音轻扬,难止笑意。
李筱雅愣了片刻,“看来你是真的高兴。原来从一开始,你只是需要有个人替他们出头。
你早就知道,京兆府会推托,甚至极有可能瞿大人是听您吩咐,拒绝接受我递上去的案子。
现在刑部在你手中,你就想把这些沉冤旧案翻出来查。”
她看向满墙的柜子,里面卷满的卷宗,“那些人也只是你的由头。你到底要查什么?”
蒋致远弯唇,目光里全是赞赏之意。
“李筱雅,你真的很聪明。”
李筱雅走到他的书桌前,居高往下看。
她睨着蒋致远高耸的鼻梁,脸庞带笑,眼尾桃花,看似纨绔,却透着十分浓厚的刚毅。
“其实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中,但我不明白的是,你怎么确信那些人将来都会听你的。”
“你就不怕哪天失去管控?”
蒋致远摇头,“不会!因为他们确实都有冤。那些人也不全然都是我的安排。的确有一些是慕你名而来的。”
他抬起头,对上李筱雅的目光,“我的确需要一个出头的人,而你最合适。”
李筱雅弯唇,露出一笑。
这个笑容很让蒋致远意外,他原以为李筱雅听到被他利用,一定会生气,会恼羞成怒,就算不破口大骂,但也一定会在心生怨怼。指责一番是必然的。
“多谢蒋世子看得起!”
“还是叫我蒋致远好一点。”蒋致远笑容停滞,“对不起,我的确是想利用这段时间,重开刑部旧案。”
李筱雅收回目光,“不必说对不起。其实是我也是有利可图,不是吗?”
“你给了我玉佩,让我有调遣人的权利。我得替你做些事,要不然拿着那玉佩用起来总会觉得亏心。”
蒋致远忙站了起来,“你坐,我给你泡茶。”
李筱雅淡淡一笑,“我是不是有权利知道你要查什么案子?”
蒋致远伸手拍了下她的肩膀,“坐!”
他先泡了壶茶,给李筱雅倒了一杯,“其实你也应该知道我想查的是什么?”
他又转身往前一步,举手打开头顶的柜子,取出一个木箱。
像是经常性的动作,取下的木箱外表都被磨光透亮。
“当年我兄弟和底下战士战死在关外,这里面是这些年我找到的部分证据。”
蒋致远从里面拿出一些泛黄的纸张。
“当年天水城被困,驸马也被困在里面,最后战死。
这么多年,长公主一直耿耿于怀,全京城的人都知道,长公主恨我们蒋家入骨。”
蒋致远端起茶杯,喝了整整一杯。
顿时眼睛红了起来,“跟驸马死在一块的有我大哥。我三弟前去增援,也被拦截在半道。”
“蒋致远,你觉得有人通敌?”李筱雅轻轻问道。
蒋致远叹了口气,“天水城一战,死亡太惨烈。若不是我爹最后赶来,天水城都守不住。”
“你也在?”
蒋致远点头,“我在,可我也没办法改变。”
“你发现问题呢?”
“当时只觉得敌人好像什么都知道,我大哥战术是最好的,他的布局根本无人能敌。”
“早听说过蒋大爷的威名,”李筱雅轻蹙起眉,“不过当年的事情,知道的人不多。不过照你这么说,确实很有古怪。”
蒋致远勾了下唇,“你只听了我的片面之词,你不怕是我替蒋家开脱?”
“我只是可怜那些战士,他们本来就保卫着明渊百姓的安危,却还要因为别人的争权夺势牺牲。”
“你大哥和三弟也是响当当的将军,打了那样多的胜战,这样的英才,死了更加可惜。”
“至于驸马,他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李筱雅抬眼问道。
“李筱雅,有传闻说天水城一战是驸马作为当时的副将,与外敌勾结。”
李筱雅很是震惊,“可我听说的传闻,是你们蒋家太过急进,你爹蒋国公放松对天水城的守护,把兵调遣去关外攻敌。”
蒋致远低笑了一声,深邃的眼眸充满了嘲讽。
“这便是当时的两种传闻。”蒋致远把拿出来的资料,又全都展平。
“传闻针对是蒋家和驸马。”李筱雅认真道,“未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