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他做梦也想不到,就在昨天夜里,何雨柱快马加鞭地赶到东方红公社时,就已经特意提点过赵四宝,说起了他王铁牛这个名字。
何雨柱当时说得明明白白,这个叫王铁牛的家伙,就是存心要来调查他的,这次跑到东方红公社来,百分之百是为了查探用粮食交换副食品这件事的底细。
老支书赵四宝一听到“王铁牛”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,脸色就已经渐渐地阴沉了下来,眼神里也开始浮现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怒气。
尤其是今天亲眼所见,听得真真切切,轧钢厂食堂的主任确实已经换了人,上次那个给公社送来那么多救命粮的实在小伙子,现在反而成了跟在他屁股后面的一个随从。
这么一看,事情就再明白不过了。仅仅只隔了一个晚上,那个给整个村子带来希望的大恩人,就因为这事被罢了官,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,毫无疑问就是眼前这个哭哭啼啼、名叫王铁牛的家伙!
要是换作一般人,看到老支书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怒意,心里多少也应该咯噔一下,掂量出事情不对劲了。
可王铁牛当时已经被功名利禄冲昏了头脑,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前程,脑子里更是牢牢记着刘海中出发前对他的叮嘱:一定要死缠烂打,不行就作揖磕头,总之要无所不用其极!
他看到老支书半天没有回应,竟然心一狠,膝盖一软,扑通一声就直挺挺地跪倒在了地上,两只手像是铁钳一样,死死地抱住了赵四宝的大腿!
“老支书,我跟您发誓,我这么做真的不全是为了我自己啊!您想想,我们轧钢厂那么多的一线职工,每天的工作任务那么繁重,体力消耗那么大,食堂里要是没有副食品供应,大家的身体怎么能扛得住啊。”
“您就看在‘为人民服务’这五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上,无论如何都给我批一点副食品吧。今天您要是不点头答应,那我就不起来了,我王铁牛就跪死在你们东方红公社的大院里!”
站在一旁的何雨柱,心里忍不住暗骂一声:“我的天!要论起‘不要脸’这三个字的境界,这王铁牛绝对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。瞧瞧他这又哭又闹又下跪的熟练架势,没当过三辈子奴才,绝对演不出这种效果!”
赵四宝的性格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沉稳持重,可他毕竟是在战争年代的血与火之中摸爬滚打锤炼出来的人物,脾气和秉性都刚直得像一根钢筋!
他看到王铁牛这种撒泼耍无赖的货色,本来心里就已经燃起了一股无名火,再加上这件事还牵扯到何雨柱以及全村老少爷们的切身利益,他心里当即便做出了决断!
“李德全,你这个民兵连长是干什么吃的!”
老支书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喝,把旁边的民兵连长李德全吼得都愣了一下,一时间没反应过来,不知道老支书这话从何说起。
“咱们公社所有的物资,那都是有计划、有章程,统一筹备和安排的。又不是碰巧遇上猪圈里的猪快病死了,或者鸡窝里的鸡蛋马上要孵出小鸡了,这种东西谁敢私底下偷着卖?”赵四宝用冰冷刺骨的语气说道。
“我看这个小子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不地道的气息,我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跟他讲了半天,他还在我面前这么不要脸地纠缠不休,我看八成有问题,不用问,他肯定是假冒的轧钢厂干部!”
“像这种来路不明的家伙,在这里妖言惑众,扰乱我们的正常工作秩序,你身为民兵连长,就跟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旁边看着,你这个连长是不是不打算干了?”
赵四宝这几句话,如同当头棒喝,一下子点醒了还在发愣的李德全。他二话不说,猛地一挥手,身后立刻就有几个身强力壮的民兵冲了上来。
这可是1962年,正值全民皆兵、全民备战的特殊时期。这些年轻小伙子虽然平日里吃的没什么油水,但个个都是干农活的好手,浑身上下都是力气,身子骨结实得像小牛犊子一样。
几个人冲过来,根本不给王铁牛任何反应的机会,一个人上来就用胳膊肘死死勒住他的脖子,另外两个则迅速地将他的双臂反剪到背后,整个动作行云流水,就跟抓一个偷鸡摸狗的贼一样,干净利落地把他按趴在了地上。
王铁牛的嘴里还在不停地发出求饶和辩解的声音,那声音又尖又细,听起来简直就像一只被拍扁了的绿头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,让人心烦意乱。
那个负责按着他脑袋的民兵手上猛地一使劲,直接就把他的整张脸都按进了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