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人了。
文武将吏竖起耳朵,听到自己名字时,立刻整理仪容,入殿赞拜。
天很冷,风很大,但他却奇异地感受到了一股火热。
“陛下威加四海、德被苍生,实乃圣皇御宇、九州之幸。愿大梁风调雨顺、国泰民安。”王丰亦拜道。
邵勋见了,更是赞许,心中也更加愧疚。
通事舍人高亢的嗓门不断响起。
邵勋又看向王氏兄妹,道:“过完春社节再走。回去之后,可秣马厉兵,但勿要声张。”
然后下意识想要伸出双手,最终撤回去了一只,只拿右手拉着邵真,和蔼道:“一会赐宴时,力真可随朕一起。”
“陛下是大英雄。”邵真忽闪着大眼睛,奶声奶气地说道。
好在他以前经常找司空刘翰请教学问,有半师之谊借此结识了很多同窗。而这些同窗也会把他介绍进自己的圈子,再加上他的身份地位,久而久之,交往也就多了起来。
毛邦扭头一看,原来端门开了。
******冗长繁琐的朝贺行将结束,最后进来的是外邦君长。
说话间,已经有宫人入内,撤去陈设,搬来案几了。
片刻之后,丞相王衍的身影出现在殿外。
过往点滴涌上心头,大梁朝对他产生的冲击,可比大晋朝大多了。
太极殿前的广场上昨夜庭燎的木柴仍有余温。
他后半夜就来了,带着本防三百骑士替换站了前半夜的兄弟部伍。
皇子公卿、文武大臣们渐渐来到了殿前广场中。
“陛下文成武德、亿兆归心,功盖百王、纲罗千代。愿大梁王业如日中天,中夏百姓安居乐业。”王氏拜伏于地,贺道。
“吾皇万岁!”齐整的声音响起。拓跋思恭眼角余光瞥了一下,却见百余将吏尽皆拜倒于地。穿着大裘衮的天子邵勋说了一句什么,随后便入殿了。
钟磬声响起。
邵勋起身,将儿子轻轻放下。
这个家族曾被天子狠狠收拾过,一部分族人跟随匈奴西渡至关中。刘汉灭亡后家势愈发不振,倒让刘闰中捡了便宜。
但中间这个度的把握并不容易,他也在思考,也在调整。
对面也有人在往这边看,却是吏部尚书毛邦,姚弋仲注意到了。
“不错了。”邵勋说道:“朕开新朝,只要愿意出力,皆不失富贵。下去吧,一会有赐宴。”
众人精神大震,终于不用在寒风中苦等了,于是跺脚哈气,排成队列,按次序入内。
这种心情难以描述。
鸿胪、太常二寺的官员往来奔走,维持着仪礼。
王丰面露惭色,道:“去岁朔方、库结沙屡有反叛,国中一直在平乱。只遣一路先锋南下,占了卑移山尾闾靠近朔方一带,收降了几个部落。”
此番来洛阳,途经长安时,他听说刘闰中新纳一夫人,乃太原王氏女。
“剿抚并用吧。”邵勋说道:“匈奴打凉州,只能一路出师,朕却可三路发兵,代国便是一路。卑移山经营得如何了?”
王氏兄妹脸色一变,没敢说什么,行礼告退。
见毛邦的目光落在他身上,姚弋仲回了个笑脸。
“哈哈,老夫亦这般。唉,第一次正旦朝会,可不敢出岔子。”
拓跋思恭完全被吸引住了。
唱了十几次名后,拓跋思恭甚至看到了一个不慎摔倒在地之人,不知道他是站立良久腿脚麻了,还是过于激动自己绊了自己。
宫城壮丽辉煌,处处透着一股威严。
若在以往,这厮哪有这个可能?在这一刻,姚弋仲更深刻地认识到了什么是改朝换代。
真的不一样了,有人下,有人上,没抓住这次机会,就不知道要等多少年了。
前方传来了一阵呼喊声。
太平时期的上下更替,总是非常缓慢的,总没有这种改朝换代来得激烈。
邵勋已经离开过一次,这会又坐于龙案之后,看着进来赞拜的代国太夫人王氏、辅相王丰及凉城郡公邵真(元真)。
寒风将火盆里的烈焰吹得东倒西歪。
这个儿子,懂事得让人心疼。
越是泾渭分明,越容易误判,越容易不信任,最终就是对抗,坏了国事。
邵真看向母亲。
他罩着一件火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