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眨也不眨,完全硬起心肠。甲士将王芝拖至门口,王芝嘶声吼叫:“武梦!看在我们多年情谊!饶我一命!饶我一命!”“啪!”王芝被拖到门外,小宦合上门扉。惨叫声隐隐约约,最终变为哭嚎。武梦捏住双拳,静静看着木门。片刻之后……一切,再无声息……武梦这才松开双手,幽幽叹气。“姐姐。”武莫担忧说道:“还要继续召人吗?”武梦摇了摇头,“我累了,今天……就到这里吧……”说罢,转身朝内堂走去。她骂王芝虚情假意,可回想自己对林火,又有多少是寂寞,多少是真情?楼外雪中,空留血梅一朵。入夜,上至城中,一处民宅,书房内烛火摇曳。山师阴端坐书桌前,提笔疾书。却听到房门“叩叩”两声轻响,他便放下毛笔,靠在太师椅上,“进来。”“吱呀”木门开启,枫叔肩上披雪,走入屋内。他先合上房门,方才垂首说道:“武慎与赵恬往北而行,王芝已死。”山师阴用食指卷着长鬓,“不出所料。”枫叔似是有些惊讶,“少当家的,不是让武梦留下王芝一命,怎么……”山师阴摇了摇头,“我知王芝这等自以为是之人,有些小聪明便以为高人一等,定然会作茧自缚,我也知武梦必然忍不住脾气。”枫叔眼中疑惑,“那少当家的,为何还特意吩咐武梦?”山师阴微微一笑,重新拾起毛笔,点了点墨,“我吩咐于她,她却因自己脾气而未做到,不就会觉得有愧于我?别小看这一点点愧疚,在我未来布局之中,这点愧疚,便能让我始终掌握主动。始终,先人一步。”紫毫于白宣之上重重一勾。山师阴放下紫毫,抬起白宣。烛光透纸,宣上密密麻麻。同一时刻,上至城外,农家村落。有一老农,将一青年送出门外,连连作揖,“幸亏有石镇先生在,若是没有先生妙手回春,内子……内子可就……”那青年,原来是林火曾经室友,医科石镇。他先前曾为赵恬接上断掌,没想到还未离开岳山地界。石镇对老农拱手还礼,“古来医道通仙途,小生既然是医者,自然不能见死不救。”老农双眼含泪,从怀中掏出一串铜钱,“先生大恩,老头子我无以为报,家中唯一一点积蓄,还望先生收下,当做诊金。”“哎!”石镇推还不要,“老人家留我食宿,这诊金已然够了。再要其他,那我不就成了卖药的商贾?老人家,这是看不起我啊。”老农无言,双目垂泪。石镇不再多留,稍一拱手,挥袖离去。他听闻隔壁村还有一户人家,有一皮长石斑奇症,要连夜赶去看看。走到村外,却见月光之下,数骑或朝北,或朝东疾行。看他们衣着,皆是信官,看那杏黄颜色,应是八百里加急。石镇知岳山战乱,只是这岳山上究竟发生了何事?而这八百里加急,又是要传信给何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