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刀法!”沅不绝低头瞟了眼百度宗的尸体,抑制心头的怒忿与悲伤,冷然道:“但未必能留得下我们三人的性命!”青袍人冷笑道:“你的眼光太差,要是项岳在,就不会这么说。”“你究竟是谁?”八方使排行第四的横连平手握双钩,厉声喝问道。“知道了又能如何呢?一样得死!”青袍人的身影宛若一蓬轻云飘起,刀光就像驰骋在天际的奔雷,快到已无法用肉眼看清。“一起上!”佘隐娘扬声大叫,软鞭抢先出手,锁向青袍人的咽喉。没想到青袍人的身速竟快到令佘隐娘的软鞭也追之不及,沉身耸肩撞退沅不绝,挥刀直劈扑上来的横连平。“呀!”横连平怒声大吼,双钩交错,运起全身气劲迎上魔刀。“叮!”脆响如切腐竹,刀锋劈断双钩,闪电般切开横连平健硕的胸膛。横连平双目圆睁,满脸惊骇与不甘地动了动嘴唇,爆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呼吼,直挺挺仰天摔倒,当场毙命。“废物!”青袍人看也不看横连平半眼,侧身挥刀横切佘隐娘腰肢。直到这时,佘隐娘挥出的青禧鞭刚刚招式用老往回收缩,就是有心招架,也压根鞭长莫及。“快逃!”沅不绝奋不顾身推开妻子,左掌灌注十成功力拍向魔刀。“噗!”青袍人的刀式骤然化推为刺,锋锐的刀芒生生破开沅不绝排山倒海的掌力,扎入他的手心,继而势如破竹劈开胳膊,刀芒一转,自上而下斜斜地从他胸口往小腹方向拉开一道殷红的血槽。佘隐娘目睹丈夫惨死,险些昏倒。恐惧顷刻占据了她的心神,压过为沅不绝报仇的信念,让她不顾一切往门外飞掠。她此时方才醒悟,自己面对的,根本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!但这醒悟实在来得太晚。人影一晃,青衣人后发先至挡住厅门,手抚沾满鲜血的魔刀慢条斯理道:“逃得了吗?”佘隐娘一震,想到这正是自己先前对陈掌夫妇说过的一句话,青袍人原话照搬一字不差,语气里的嘲讽与冷酷却更明显,更让人寒彻骨髓。她绝望地凝住身形,惨然道:“你我无怨无仇,又何苦赶尽杀绝?”说出这句话,等同于身为霸王会八方使之一的她彻底向对手俯首称臣。亲眼目睹青袍人无坚不摧的魔刀和凶狠绝伦的气势,又有几人能够坚持?“道理很简单。”青袍人如同天生铸就了一副铁石心肠,对佘隐娘楚楚可怜的示弱姿态毫不动心,徐徐道:“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。”“秘密?”佘隐娘怔了怔,猛然从青袍人的刀法上联想到了另一个人,骇然叫道:“你是——”“嚓!”一朵鲜艳的血花盛开在她的胸前。青衣人不容许她说出口,望着佘隐娘倒下的尸体淡然道:“你还是不够聪明。”“仲孺!”卫少儿早已吓得浑身颤抖,鼓足勇气向青袍人喊道。“吓着你了?”青袍人回过身,唇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,语气温和地说道:“我很多年没有在你面前杀人了。”卫少儿不知所措地点点头,望着满厅流淌的鲜血与倒地的尸体,一次次提醒自己千万不要昏过去。“起来吧!”青袍人扔了从门外侍卫手中捡来的刀,上前几步俯身将手递向她。犹豫了下,卫少儿将颤抖的手送入青袍人的手掌里。他的手好冷!卫少儿的心不由一动,藉着青袍人的力量站起身子。厅里一片死寂,唯有她紧张而急促的呼吸声。隔了半晌,等卫少儿的情绪稍稍稳定了点儿,青袍人问道:“你见过他了?”“他……不认我。”卫少儿目光一黯,涩声道:“我欠他太多。”“哦?”青袍人神情丝毫没有流露出意外,又说:“卫子夫和刘彻是否知道他的身世?”“我对子夫说了,想来陛下也已知晓。可是……”卫少儿啜泣道:“他还是不肯认我!”“没关系,早晚他会叫你娘亲的,相信我。”青袍人轻拍卫少儿的背脊,像是在安慰一个孩子。“卫青会不会有危险?”卫少儿蓦地一顿,急忙问道。“他不会有事。”青袍人脸上掠过一丝讳莫如深的神色,缓缓道:“少儿,今晚你和陈掌便搬到公孙贺府内暂住,等长安花会结束后再回家。”“这些人还会来么?”卫少儿惊瑟道:“他们会不会对付去病?”“别问那么多了。”青袍人道:“记住,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过。”
“我晓得。”卫少儿偷偷瞥了眼地上的尸体,问道:“你这就要走?”“我还会在长安待几天。”青袍人放开卫少儿,左掌凌空虚劈数下,只听“砰砰砰砰”几声,沅不绝等人的尸体应声爆碎,尸骨无存。“你……会和他相认吗?”卫少儿的身躯不自觉地抖了抖。“我自有主张。”青袍人神色微动道:“有人来了,编个谎话,帮我骗过他们。”卫少儿一惊,举目望向厅外。等到她的目光重新收回想找寻青袍人时,他已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弥漫着血雾的空气中。夏日的月色映照在幽静的庭院里,花草茂密地生长着,